常从米兰的机场往返,总会躺在朋友Hanara的床上短暂休息,睁眼时就会看见对街这栋房子。
每次看到它,意味着我即将前往另一个国家,或意味着我刚刚结束了一段疲惫旅程,对面阳台上的植物渐渐凋零又慢慢茂盛。
夏日的一个夜晚,我们从热那亚的海边回家,刚给从巴黎回来的Clever开了门,又有T带着朋友们从佛罗伦萨归来。而第二天一早,我们中有人就要去芬兰,有人要回美国,有人还在犹豫要不要回丹麦。
我们因为行程巧合而短暂相遇,站在过道里热络交谈,像回到从前的學校宿舍走廊,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异国,也忘记了几个小时后大家又要飞往不同的大陆。
凌晨三点,我在朋友房间赶稿,隔壁一间屋子睡觉,一间屋子聊天,剩下一间屋子的人坐在地板上围成一圈,用硬币占卜未来。
我写累了就走到他们身边,盘腿坐在地板上,在他们收拾到一半的行李旁,听人语气认真地问自己未来会定居何地。
大家紧盯着掌心的硬币落下,音响在中间跳跃着幽蓝的光,像是某种神秘仪式中围着的蓝色火把。
我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被光照亮的侧脸,想到这个房间就是年轻与漂泊的核,忽然觉得宽慰。
这些都是从前的我,无法想象的生活吧。